身心學教育(somatic education),依據最早提出身心學(somatics)一詞的Thomas Hanna博士所言,是利用感覺及動作的學習,讓一個人對自己的生理過程能獲得更多主動權。 它是「身體的」,因為學習是一種發生在個人身體內部的歷程。
費登奎斯方法在台灣才正漸漸為人所知,它並不是一種肢體運動,也不是一種復健療法。做為身心學三大學派之一,它著重的正是這種發生在個人身體內部的學習歷程。而帶來類似所謂”療效”的身心改善,是這些發生在身體內部的有機學習歷程所帶來的結果。
上一期的呼吸課程結束後,有一位學員和我分享了這樣的心得:「對我來說,『盡可能的做』和『不勉強』,從來都不是可以擺在一起的概念。『盡可能』對我而言的意思,就是拚了命的去完成,盡量不要在意任何身體的感受而去做到。後來我才理解,在費登奎斯中,即使是『盡可能』,也是在不勉強的範圍裡,不是要去“做到”動作,而是在不勉強的範圍內,我們能感受到多少動作的過程。後來的練習中,我幾乎不太勉強自己了,放下一定得要做到什麼,反而在做完動作後,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很多。但現在即使沒什麼變化,我也不太在意了,最重要的還是得要在舒服不勉強的狀態裡,等待身體」。
在學習費登奎斯課程之前,因為職務要求,我總是必須竭盡可能地確保工作中的一切,都順利地做到最好,不論是我自己的工作,或是我所督導同事的工作都一樣。正如這位學員所言「就是拚了命的去完成,盡量不要在意任何身體的感受而去做到」;也因此我潛意識的切斷了與身體的連結。而這些被切斷的連結,在學習費登奎斯課程之後,不只一點一點的重新找回了,我與身體的連結比從前更緊密。
在開始教費登奎斯的課程之後,我發現有非常多數的人也都如費登奎斯博士所提到的一樣,身上有許多來自壓力及強迫性所造成的緊繃及不必要的費力(他稱之為寄生性動作)。他是這麼說的:「人越是訓練自己的意志力,卻不去做必要且有用的事,就會變得越具強迫性,心理與舉止都會僵化,身體也會僵硬…我們應該把『學習如何學習』當成人生最重要的事;也就是以寧靜而不嚴肅的態度,帶著耐心的客觀,而非強迫性的嚴肅…強迫性的教學….我認為學習不是意志力的訓練,而是獲得可以抑制寄生性動作的技能,以及導向清楚動機的能力,這是自我認識的結果」。
當我們帶著一種必須達成某種目標的意圖去做事時,這種強迫性就已經我們身上就造成了一種多餘的費力,而這種費力讓我們距離想去的目標更遙遠。如這位學員所分享的,當我們不去勉強自己,「放下一定得要做到什麼」的意圖,反而在做完動作後,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很多。
做每一件事情,都有其最有效率的力道;每一個想要達成的目標,也都有它能夠被成就的最適時機。當我們願意放下強迫性,帶著覺察在每一個當下去探索自己,透過覺察去了解自己,身體—這個有機體,就能夠幫助我們放下費力,真正帶我們去自己想去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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